【晴博】《心悦君兮君可知》晴明篇04
原著向架空背景
第一人称晴明与博雅的双人视角交替更新
晴明：泠子
博雅： @临渊不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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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明篇04
一个时辰後，师父大人赶到了源府，解决了清雅大人受妖鬼缠身的问题，我自始至终站在一旁悄悄观察师父的做法——本来，阴阳术之於我其实可有可无，然而此次事件让我开始审思自己既然毫无办法能解决丶却又急於陈述事实是否有其必要？
看得出来清雅大人明显感到惶恐不安。
听闻了夏子与长宁之间的渊源後，兴许是作为该有的礼节丶博雅大人打算亲自送忠行大人离开，而源府占地并不小，博雅大人及俊宏大人这一趟送师父出去可能要点时间，为保险起见便令我暂时照料下刚恢复的清雅大人直到他们回来。
我跪坐在一旁，手持陶瓷茶壶斟了杯热水，而後双手奉上给此时已能坐在床榻上的清雅大人。
「清雅大人，请用茶。」
清雅大人接过茶杯，却只抿了一口便搁下。
「你叫晴明丶对吧？」
「是，大人。」我低头回答。
「刚才见笑了。」清雅大人长叹了口气：「倒也不是因为认为鬼神可怕，只是我们一般人必定会对无可掌握之事感到无所适从。」
「大人请别这麽说。」
我想，会和下人如此较真的估计也只有源家兄弟了吧，明明以地位而言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和奴仆告知这种事情，或是可以更强硬些命令人不得对外泄漏实情，可他们却选择了这样温和的方式。
当我还在胡思乱想时，清雅大人似乎将视线放到我身上，我抬头去看丶但基於礼仪并未直视大人双眸。
「晴明，我见你天资聪颖的模样，刚才又沉默得不对劲，你该不是知道这件事并非如表面那样单纯吧？」
确实，从清雅大人的面部表情上我有察觉到些许违和，但说到底都只是猜测，尚未证实之前自然是多说无益，只是我本来也没有打算要去解开这个疑问罢了，未料想到清雅大人竟是主动提出了这个问题。
「是，清雅大人，恕小人直言，小人认为夏子小姐的经历有些许不合理之处。」
「你对兄长大人了解多少？」
「回大人，仅自师父贺茂忠行大人处听说过博雅大人受人尊称为雅乐之仙。」
「是了。」清雅大人说着又叹气，似是非常苦恼的模样：「实际上足以在祭典上演奏配乐的都是有一定水准的人，所以被长宁看上的并不是我丶而是哥哥；然而糊涂的下人将收到的和歌错送来我院里，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察觉竟有男人看上自家兄长⋯⋯这是何等不知羞耻之事？倘若是兄长自身恋上男人那麽我们身为弟弟自然不会有异议，但长宁这人竟一点也没探听过兄长的性格丶鲁莽地以男方身分送来和歌，简直是无礼至极！」
清雅大人越说越愤慨，我也只能安安静静地聆听整件事情如何发生。
「於是我想，既然已过了一段时日丶且当时祭典演奏席离人们有些距离，而我们毕竟是兄弟，外貌总有几分相似，这便以兄长大人的身分私下见了长宁一面，再严词拒绝了对方的求爱，本以为事件能就此结束，却是在我打算离去而长宁突然拉扯我手臂时被女人看见——我想那应是夏子没错了；当时他们俩起争执，我顺势逃出了那莫名其妙的场面。」
清雅大人话音刚落，我接着说出了自己已被证实的猜测：「也就是说，那女人本应该要找博雅大人麻烦，却阴错阳差误认清雅大人为复仇的对象？」
「没错，无端遭受祸害这事我倒也不会责怪哥哥⋯⋯不如说我更担心我那有些迟钝的兄长会身陷险境而不自知。」清雅大人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才又缓缓道：「晴明，既然你能视得妖物，那麽能否替我待在哥哥身旁好有个照应？」
「大人的命令我自是该服从，但⋯⋯清雅大人，我尚未被允许学习阴阳之术，即便能照看博雅大人的情况，却也对退治妖鬼之术无能为力，恐怕现下还不足以保护博雅大人⋯⋯。」
「即便如此，也仍是比其他打杂仆役要好太多，即使无法解决但至少能事先察觉危机，且我相信忠行大人会收为徒弟的必定是个人才；再说了丶每一回家里来了新的仆从，兄长总是将这些人遣给我们三个弟弟，自己几乎不太差使下人，如果是像晴明这样聪颖的孩子，我想哥哥应该也不会拒绝吧？」
我本还想说但是是博雅大人钦点要我来这工作的，外头便传来了当事人宏亮的嗓音，随即是纸门被拉开的声响。
「清雅，现在身子可还行？」博雅大人毫不在乎地坐到我身旁，身为下人的我本打算退开几步以表尊敬，但清雅大人悄悄用手指在我视线内晃了晃，我明白他是要我待在原处等他将刚才讨论的事情告诉给博雅大人。
「已经没事了，好在忠行大人愿意替我解决这个难题，说起来⋯也是托晴明的福吧，要不我们原先和贺茂家也没什麽交情，如果不是晴明发现这件事，忠行大人也不会百忙之中拨冗前来吧。」
博雅大人点头表示同意，随後又转过来看我，我也不知怎的丶自然而然就对上了博雅大人的眼神，明明这样做不太礼貌，可那亲和的微笑却是不断诱导我去直视对方。
「还好有你在啊，晴明。」
尝遍人性冷漠的我无法在脸上做出足以回应对方笑容的表情，只能垂下眼丶对着主人微微点头。
也许是不知该如何和我这样不善与人交流的家伙继续谈话，博雅大人支支吾吾了半晌，也不知道想表达些什麽。
「对了丶有件事想和哥哥谈谈。」清雅大人即时开口缓解了突如其来的尴尬，他看了我一眼：「关於晴明，我想就让他到哥哥那儿工作吧？毕竟我这上回才来了一批仆从，人手充足得很，也没有多馀厢房能够供晴明住，晴明又是如此聪慧的孩子，若作为哥哥的贴身侍从想必能帮上不少忙。」
馀光瞥见博雅大人挠了挠後脑，语气有些犹疑：「唔丶但我也不是特别缺人手⋯」
「我敢说整个家里最人手不足的非哥哥莫属了。」
博雅大人还是心有所思的模样：「那也得⋯看晴明是否愿意过去我那吧？」
真是开了眼界，至今我还从未见过会有颠倒了立场来替下人操心的主人，但要说是他完全不明白自己的贵族身分好像又不大正确⋯⋯总之，我发现我无法形容源博雅究竟是怎麽样的人。
清雅大人私下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只好将身子转正面向博雅大人，低头说道：「倘若博雅大人不嫌弃，小人必定忠心顺从。」
「唔⋯⋯」
博雅大人并没有马上决定，我听见清雅大人又补了一句：「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我记得哥哥曾经说过不喜欢侍女来更衣服侍，像俊宏那样的成年男人也是差强人意，如果身为孩子的晴明来做这项工作，或许较不会那样别扭吧？」
「你这麽说也没错⋯⋯」
於是在清雅大人百般劝说之下，我便跟着博雅大人回去了他的小院。
身为下人的住处本应该避免和主人寝室太过相近，但我却被安排在博雅大人隔壁，我不清楚这小院里头的仆从都是怎麽被安排的，博雅大人只说是我这样负责给他打理起居会比较方便一些。
估计是清雅大人的说法给采用了，我现在的工作基本上就是博雅大人的随身侍从，除了替博雅大人更衣丶清洗贴身衣物和寝室，还有俊宏大人特地吩咐我若博雅大人又擅自於夜里外出吹笛，我无论如何都不得离开博雅大人身边，据说是从前的仆从们都因为惧怕鬼魅，明明也收到了不得放博雅大人独自一人的指示，却也还是都被博雅大人三两句给打发走了。
会如此安排定是因为我不但能视阴间之物丶甚至不惧怕妖鬼的缘故吧。
之所以不惧怕妖物并不是因为我胆大，那是我清楚比鬼神要可怕的是人心，如此想来，面对妖鬼时又有什麽好退缩的呢？
这也让我目睹了博雅大人从朱雀门之鬼那得来了名笛叶二的场景，那天夜里博雅大人心情似乎不错，返家後便在廊上多喝了几杯，在他终於拿不动酒杯时我上前准备侍候博雅大人沐浴更衣，却发现他站起的步伐可谓是东倒西歪。
无可奈何之下，才一改过去我总是在浴间外头等待的惯例，将醉酒的人扶进浴间里头打算替他清洗。
-TBC-